阿阮

Hey,jude

part1.
    法国的气候总是这么清爽宜人。亚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膝上是一本摊开的《济慈诗选》,刚好摊开到秋颂那一页,仿佛千年前的诗人也不禁为法兰西的美好天气而赞美。法桐的枯叶被深秋染上了陈金、古铜般的色泽,他看到它们一点点的,接近弗朗西斯的发色,又一点一点的偏离。但无论如何,他看到这样的令人舒适的秋天,弗朗西斯这个名字就像一句叹息般在他的舌尖上徘徊不去。他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可他仍未等到今天的那个温暖的拥抱。他站起身,走到情人桥上等待他的情人。
    那首弗朗为他录的《For him》响了,这是弗朗专用的铃声。他拿出手机,那个温柔的声音有些梗咽生涩,“亚瑟,我们分开吧。”
    他做梦都没想到过弗朗会和他说再见。他以为他们曾经相爱,现在相爱,也会在余生相拥。  “弗朗,这是什么意思?”
   “亚瑟,我们分手吧。”
   “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你不要这么轻易就说分手。”
   “不,你没错,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那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否则你死也别想离开我。”
   “。亚瑟。你别勉强自己了。我们的爱情死了,她永远活在了过去。”
   “那就把我留在过去吧。”
   说完,他用力把手机扔进了塞纳河,快步离开了这座情人桥。秋风扫落叶,他狼狈地用风衣挡住泪眼和情人们的目光。
   今年法国的秋天好冷。
part2
   举世闻名的W大果然名不虚传,高耸的白色圆柱如同天造之物,让学者们疑心穿越回了希腊时期的柏拉图学院。亚瑟独自拉着箱子走进了他心仪学校的大门,尽管不是以他预想的方式——与弗朗一起走进。弗朗那家伙对他避之不及,提前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
    亚瑟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身旁的人说话,此时此刻他身侧也没有人;他掏出耳机带上,披头士的音乐流畅地倾泻而出。那熟悉的旋律是他在年少时和朋友们一遍又一遍的听过的。说到朋友,他有不由得心头一顿痛。他想起了和他一起听这首歌的三个挚友,一个是用歌声谋杀同学的基鸟,一个是整日撩妹的安东,还有一个就是差一点就能上了亚瑟的弗朗。他想着想着,不觉撞上了一个学生。他猛地抬头看那人,“抱歉,同学。”那人笑的毫不在意,状似无意的撇着眼看他,“没事儿,朋友你是那个系的?我是商学院的阿尔弗雷德,叫我阿尔吧,我的朋友都这样叫我。”亚瑟有点吃惊,原来人们都能这么快的交到朋友,萍水相逢之人也可速聚速散,他仿佛第一次认清了这个恍若盖茨比的宴会的世界。他递上一枚腼腆的微笑,“我是文学院的亚瑟柯克兰。很高兴认识你,阿尔。”
    阿尔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匆匆离去,也正应了那句速聚速散。亚瑟继续往前走,准备到宿舍整顿休息,而阿尔弗雷德则快步跑到学校车棚取车。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然后这个金发碧眼的小伙便风驰电掣的骑着摩托看到了首都机场。他在机场门口停了下来,另一个拎着行李的金发男子安静的站在大厅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车。阿尔一路小跑过去帮他提东西,“马蒂对不起hero又迟到了你等了很久吧?”那个金发男子细看与阿尔也有颇多相似之处,他叫马修,是个加拿大人。他们的父母离异后他随母亲入了加拿大籍,阿尔和父亲留在了纽约。阿尔提起马修的行李时马修整了整他的衬衫领,“马蒂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知道hero的红白机忘家里了!”阿尔眼见得看到透明色背包里的红白机,马修笑了笑,“我们是兄弟啊。”阿尔提着他的东西塞进了摩托的内置箱,马修戴上了头盔坐到后座。那辆漆了“18 till I die”的摩托车很快便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们心情不佳的柯克兰先生抵达了宿舍门口。他在门口又开始犹豫了,这是他一贯的毛病:想太多。他开始想该如何面对未来至少一年的室友;他不习惯经常换室友,这样他会不断与陌生人打交道,而这是他最不擅长的事。他甚至开始犹豫不决敲门时该叩两下还是三下才显得礼貌得体。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他看见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亚洲人推开了门,斜倚在门上,看上去冷静可靠。他看这张脸很熟,戴着眼镜却一下子没认出来。他站在那儿愣住了,那亚洲人挑着眉看着他,“亚瑟认出我来了吗?北京王府井……”
    亚瑟又惊又喜;这是他十年以来书写过无数遍的地址,那人竟是王耀!他行李都没拿进来就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肩笑着,“我们竟被分到同一个寝室,真没想到啊!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也上W大呢,还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分一个寝室啊!”
   王耀笑着,“生活时不时会给你个惊喜。我当然早就知道我们分到同一个寝室了,我一个月前就来了,我在校医院有份工作。”他走到门口替过分兴奋的英国人把他置之脑后的行李提了进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亚瑟见到他后会这么开心,他收到亚瑟的信了,但他也不说破。
   亚瑟终于想起了他的行李,“王耀你还是很体贴的啊。”
   “那是,你要知道我有很多弟妹,也不缺你一个。”
   “谁你弟啊!叫一声亚瑟哥哥就饶了你!”亚瑟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满脸痞气的看着他。
   “想太多了,亚瑟小朋友。”老王那老司机的目光透过刚泡好的大红袍上方的水雾看向瞬间变乖的亚瑟柯克兰先生,显然他已经暂时将弗朗甩了他的事忘掉了。但这事绝对没完,依柯克兰家族一贯的固执而骄傲的脾性这是肯定的,老司机王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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